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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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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刑

天一亮,俞小澄早早叫醒白羽楠出了房間,敲響了吳樊祐的房門。

前來應門的是張堯,而吳樊祐還在賴床,床角上卻放著兩套衣服,俞小澄一眼就認出那是她與白羽楠原本的衣服。

“奇了怪了,這家夥為啥能打電話叫客房服務?”為了不吵醒吳樊祐,張堯壓低聲音說出自己疑惑之處,又從床上拿起衣服遞給了俞小澄二人。

此前俞小澄就感覺奇怪,她在房中從沒找到過客房服務相關信息,所以不知道吳樊祐如何獲取到的客房服務。

如今聽張堯提起,原本從未打消的疑問再次湧現,俞小澄小聲追問:“你們沒人知道客服電話?”

張堯搖了搖頭,朝二人招了招手,將她們帶到了電話旁,提起話筒,擺到兩人之間。俞小澄和白羽楠貼到話筒兩邊,卻什麽也沒有聽見。

白羽楠問:“怎麽沒有聲音?”

張堯異樣的眼神掃過床上熟睡中的人,努力壓抑著情緒,說:“當然沒有聲音,這電話根本就是擺設,第一天來到旅店時,我就嘗試用房中電話報警,根本沒有接通信號。那小子又是如何播出電話的?”

張堯和白羽楠的表情變得覆雜,既有不解,也有驚恐,二人不約而同看向俞小澄。

“要不……把他綁起來嚴刑逼供?”白羽楠索性大膽建議。

“房間裏也沒繩子啊,那小子人高馬大的,我可壓制不住。”張堯急忙潑了一盆冷水。

“咱不能文明點用嘴問嗎?”俞小澄苦笑。

張堯和白羽楠像是等到了答案,齊齊退到一旁,讓出一條道,並朝俞小澄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然後將所有希望都強制壓到了她的身上。

俞小澄總有一種中計的感覺,哭笑不得地看向吳樊祐,那人睡得正酣,渾然不覺大難臨頭。

在張堯和白羽楠期待的目光下,俞小澄硬著頭皮一步步走到床邊,心中預演著要問的問題,卻又在擔心吳樊祐是否會告訴自己。

眼前熟睡中的男人讓她覺得陌生,她此刻才深刻地意識到,她對吳樊祐一無所知,對他的了解也不過基於大學時期的記憶。

大學畢業後的他呢?

過著什麽樣的生活,成為了什麽樣的人,又有怎樣的遭遇?

他真的值得信任嗎?

就像她看到幽蘭夢境中的記憶碎片時一樣,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認知。

不安就像一顆萌芽的種子,盤踞在心頭難以忽視。

帶著覆雜的情緒,俞小澄坐在床邊戳了戳吳樊祐的胳膊,對方並無反應,她又搖了搖吳樊祐的身子,對方只是悶哼了一聲當做回應,隨即轉了個身繼續昏睡,她無奈地一把揪住了吳樊祐的臉頰用力一擰。

這一次,對方哀嚎著睜開了眼睛,本是一肚子火,卻在看清面前人後,硬生生將怒火熄滅,然後笑嘻嘻地對俞小澄說了聲:“早啊學姐。”

“這衣服……”

預演數次的話到了嘴邊,終究難以啟齒,俞小澄有些擔心,擔心太過直白的話會徹底粉碎兩人的關系。

吳樊祐揉了揉臉,隨意用手撥弄了一番發型,努力意會著俞小澄想要表達的意思,道:“我以為穿原來的衣服會方便些,還是說學姐想換件別的款式?”

“啊不是,這件就好。”俞小澄抱著衣服擺了擺手,支吾半晌也沒問出關鍵問題。

白羽楠終於看不下去,晃了晃手裏的話筒,插嘴道:“我想換條裙子,你能再叫個客房服務嗎?”

吳樊祐擡頭看到房中還有兩人,忍不住皺起了眉頭,不耐煩地說:“嘖,原來你們還在啊。想換裙子自己拿金幣去找前臺,要不是張堯多事,我才懶得準備你的衣服呢,就你事多。”

“我事多?”白羽楠有些無語,“我看是你隱瞞的事更多吧!這電話根本不通,你是如何撥通電話的?”

三人同時註視著吳樊祐,可他一點都不慌,反唇相譏道:“你用不了,不代表我用不了。”

“什麽歪理?你憑什麽能用?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身份?”白羽楠簡直無法相信有人想用這種理由搪塞過去。

吳樊祐故作高深,道:“也許我是天選之子。”

“啊呸,我看你是中二病犯了!”張堯忍不住吐槽,“你跟這間旅店有些不可告人的關系吧?否則怎麽好像什麽都能提前知曉?”

“我第六感一向很準。”吳樊祐淡定回覆。

俞小澄沒有順著他們的話題繼續追問,而是一臉認真地問出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:“那些記憶當真不是你的?”

“不是。”這一回,吳樊祐回答得十分誠懇。

“那會是誰的記憶呢……”俞小澄思考起來。

張堯打斷道:“小澄姐,這是重點嗎?如果不是這小子的記憶,那可能是某個住客的記憶。關鍵他怎麽知道那是記憶之門?”

“喊誰小子呢?!”吳樊祐揮拳威脅。

張堯立刻不情願地補充一句:“吳哥,吳哥怎麽知道的。”

吳樊祐說:“我為什麽不能知道?你蠢,就不許別人聰明?一扇突然出現的門,不是記憶之門又會是什麽?”

張堯當即回懟:“你去撿琴的時候它可還不是門,你不覺得自己舉動很可疑嗎?”

“不覺得。”吳樊祐冷冷道,“我撿琴不過是防止再被琴聲控制,發現它是記憶之門純屬巧合,只能說,天選之人,歐皇附體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時間,眾人無話可說。

白羽楠突然想到什麽,問道:“記憶之門怎麽會消失呢?不是找到記憶之門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嗎?”

“我哪兒知道。”吳樊祐回道,“這個問題我建議你去問客服。”

“那你還知道些什麽?”張堯接話。

吳樊祐若有所思地環顧四周,視線從白羽楠和張堯的臉上掃過,最終落在俞小澄身上,直視著俞小澄的眼睛,打趣道:“我怎麽有種被當犯人審問的感覺,是我的錯覺嗎?”

俞小澄尷尬地幹笑兩聲:“呵呵,怎麽會呢,只是你常能找到不易發現的線索,所以……所以大家信任你……”

吳樊祐身子前傾,瞇著眼靠近俞小澄,死死盯著她的眼睛,似要讀出她的真心,輕聲低語:“學姐當真信我?無論我說什麽,學姐都能聽我的?”

吳樊祐的視線太過熱烈,盯得俞小澄有些心虛,他似乎是真心實意想要獲得信任,這讓俞小澄感覺過意不去,眼神在游離中逃避,支支吾吾半晌,怎麽也說不出一句“我信你”。

感受到俞小澄閃躲的目光,吳樊祐開玩笑一般拍了拍俞小澄的胳膊,笑道:“學姐,這個時候就算不是這麽想的,是不是也該說謊騙騙我,怎麽辦,有點傷自尊啊。”

“不、不是……”俞小澄緊張地搖頭擺手,想要辯解幾句,可一時又想不出借口。

“我逗你玩呢,學姐怎麽還當真了。”看著俞小澄手足無措的驚慌模樣,吳樊祐像是陰謀得逞般笑了起來,等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停下來,隨即又一臉認真地說,“不過,不管我說什麽做什麽,都絕不會害學姐,這一點希望學姐能相信。”

“哦……”俞小澄望著他真誠的眼神,一時有些失神。

一直耐心等待答案的張堯終於翻起了白眼,無奈地插話道:“你是不是也該讓我們相信你啊?”

吳樊祐一副趕客的姿態,冷哼道:“你們?愛信不信吧,我又不care。”

“小澄姐,我覺得小楠姐說得對,還是把他綁了吧,油嘴滑舌沒一句實話,嚴刑逼供得了。”張堯說著扯住被子角,作勢要用被子“封印”住吳樊祐。

吳樊祐起身一把將人撂倒,不客氣地雙手鎖脖罵道:“沒大沒小,你想綁誰吶?”

“你放手!”張堯被他勒得聲音嘶啞,求助一般伸出手,想要抓住俞小澄和白羽楠兩根救命稻草,卻屢屢抓空。

俞小澄趕緊起身遠離戰場,看著床上打鬧的二人無奈地嘆了口氣,推著白羽楠往衛生間走去,嘴裏呢喃:“我們還是先換衣服去吃飯吧,有什麽問題下午問客服。”

“小澄姐!別走啊,這瘋狗要咬人啦!”

“還叫?你叫得挺親啊?啊?敢說我瘋狗,還想綁我是吧?我今天讓你九點也出不了門。”

“錯了,我錯了,吳哥!我的親哥!是她倆的主意,跟我沒關系……”

身後傳來二人吵吵嚷嚷的聲音,兩個女生只當聽不見,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,換好衣服徑直離開了房間,臨走時留下一句:“我們先去餐廳,你們註意時間。”

當二人來到三樓時,餐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,每個人臉上都寫滿心事。

禾苒和曾勇坐在一起,西裝男試圖與陳奇拉近關系,只有那名高中生落單,坐在角落裏,神情焦慮,不停咬著手指,眼神中充斥著莫名的敵意。

看到俞小澄和白羽楠走進餐廳,首先搭話的竟是陳奇,他熱情地朝二人招了招手,甚至起身搬動椅子,替二人規劃好了位子。

俞小澄與白羽楠相視一眼,緩緩走了過去。

她們無意與陳奇這種人為伍,可深思熟慮下,此人恐怕是所有人中知道最多信息的人,雖不情願,但她們還是想從陳奇口中多少套出點消息。

二人靠近陳奇時,另外三人一直註視著她們,但沒有言語,經歷過幽蘭夢境後,誰的心底都有芥蒂,很難能團結到一起。

“坐。”陳奇滿臉堆笑地招呼二人,又使喚西裝男去給二人端來各類吃食。

俞小澄有些不自在,倒是白羽楠先開口,打破尷尬詢問西裝男的名字。

“葉思遠,今年31歲,單身。”西裝男靦腆地自我介紹。

俞小澄和白羽楠沒忍住,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陳奇罵罵咧咧教訓道:“兄弟,你不是來相親的!”

葉思遠紅著臉,不好意思地連聲道歉。

俞小澄擺著手,讓他不必在意,又轉向陳奇,開門見山地問道:“奇哥叫我們過來,應該不是慶祝大家逃離夢境吧?”

陳奇眼珠轉了一圈,樂呵呵笑了兩聲,一拍桌子道:“那我也不繞彎子,就像我在夢境中說的一樣,想跟你們合作共贏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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